百年霍乱

酒醒后能否赏我个好梦如旧。

长梦不醒(卡配罗 战争AU)【上】

长梦不醒(上)

 

*OOC有

*BUG也有

*有其他CP酱油出没

*中短篇架空战争背景

*年轻军官克里斯×战地记者卡卡

*谢谢朗朗帮忙把我的手稿打出来!谢谢!

 

他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是在一个热闹的下午,由无数士兵们的尸骨堆积起的胜利终于来临,笼罩在这片大陆上的乌云也开始缓缓散去。阳光透过那些阴暗的灰尘一层层的漏下来,终于洒向了时代广场。

人们拥抱、亲吻、哭泣、相互祝福或是低声咒骂着,像疯了一样的庆祝。那个男人就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神色平静。他就像是一张巨大的彩色照片里唯一一个灰色的斑点那样惹人注意,好奇心驱使他离那个男人更近一点,去跟他搭搭话——在这样美好的日子里,没有人会拒绝路人善意的搭讪。

“呃……嗨?”他露出一个笑容,朝男人挥了挥手。那个人仿佛正在回忆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过了很久才有了一点反应。男人朝他转过来——他这才发现那人长了一张令人喜欢的、好看的脸。

“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想别的事情。”男人向他道歉,声音很柔和,却透出一股莫名的疲惫——这使他对这人更感兴趣了。

“在想这场‘令人厌烦的’庆祝什么时候结束吗?”

男人的眼睛睁大了些,似乎在惊讶于他用了“令人厌烦”这种词语,“这样美好的胜利是值得庆祝的。这些笑声里面有对士兵们的感谢。”男人的语气有点虔诚,褐色的眼睛和善的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是,”他还不想这么早结束这个话题,只能拉长音,转着眼珠为自己解释,“你似乎不怎么喜欢这样的庆祝,”他最后决定实话实说,“我刚才在那——就是那个年轻小伙子的旁边看见了你,你看起来就像是平常日子里去教堂做礼拜的信徒,而不是这个节日里的一份子。”

男人因为他这个比喻笑了起来,尽管只是非常短暂的一个笑容,但也表现出了男人愿意同他继续聊下去的意愿,“我刚才看起来真的那么不合群?”

“是的,他们都是彩色的,只有你是黑白的。”他指了指人群,又指了指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

“可能因为没有能跟我一起庆祝的人吧,”男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向热闹的人群,在那里,一个年轻的军官正在亲吻他的爱人。男人的眼睛很快的移开了,说出口的话也轻飘飘的,在乱七八糟的声音里几乎听不清楚。

“没有一起庆祝的人?”他几乎惊讶的要跳起来了,“你这么好看,”他打量着男人干净没有胡茬的脸,温柔亲和的褐色眼睛,高挺的鼻梁和那两片不管是微笑还是生气都令人喜欢的嘴唇,“怎么会没有一个伴侣或是朋友。”

他一直觉得这男人有一张没法让人讨厌的脸,他像冬日里的阳光一般让你觉得温暖可亲,又像早春里的薄雾一般难以贴近,这样的人总不缺少追求者——不管男人或女人。

男人又因为他的话笑了起来,眼睛弯着,露出洁白的牙齿,“谢谢你,我有伴侣的。”

“哦——”这个回答令他惊讶,可确实又在情理之中,“那她一定很优秀,她为什么不同你一起庆祝?”

男人顿了几秒,重新看向刚才那个年轻军官亲吻姑娘的地方,但那里已经没有人了。“是他,”男人眼睛转向他,自豪的强调着,“他很优秀,但他不在这里——所以当然没法跟我一起庆祝了。”

这个“他”让他愣了有好一会儿,他看着这个眼睛里有骄傲自豪流连的男人,觉得他是如此的坚硬强大,他张着嘴巴,像小丑一样怔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这很棒——我是说——你很勇敢,祝你们幸福。”

男人似乎并不在意他刚才表现出的近乎失礼的惊讶,像是叹息般的回应他,“我们会很幸福的——我跟他已经不再会被什么东西给分开了。”

“那真好。”他搓了搓手,心里为自己刚才的表现而悄悄懊恼,他不应该继续追问下去的,但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像探出头疯长的野草一般的好奇心。他悄悄瞥了眼男人,看见他如常的脸色后忍不住的问下去,“他为什么不在这里?你不去找他吗?”

男人摇了摇头,“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当然不再这里了。”男人又指了指自己,“至于我——我还有许多事情尚未完成,等我做完了,我会去找他。”

“不会太久吧?”他着急的问,那幅仿佛自己身临其境般的表情逗得男人又咧开了嘴巴。

“不会太久的。”男人冲他点了点头,脸上的深情严肃而庄重。男人似乎在向谁承诺着一样,他很快又笑了开来,笑容像是停住了时代广场的阳光。

“你真像个记者,不停问问题的那种。”

“我就是——”他因为男人主动的提问而感到开心,热切的伸出手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我叫哈梅斯·罗德里格斯,是个记者。”

男人的眼睛也亮了起来——这会才露出了对罗德里格斯的兴趣,“我叫里卡多·雷特,叫我卡卡就好。”他握住哈梅斯的手——那双手真凉,而且又冷又硬,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川。

卡卡,卡卡,这个名字熟悉又陌生——让哈梅斯惊讶的说不出话,他紧了紧握着的冰冷的手,喉头滚了几下才说出话,“你就是里卡多·雷特?那个战地——战地记者?”他对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事实上几乎所有的记者都知识这个名字,以及他所代表的成功、荣誉和巨大的意义。哈梅斯见到卡卡的报道和他拍摄并带回来的关于战场的消息,他为那些黑白照片里蕴藏的悲天悯人的情怀所打动,也惊讶于那些被死亡阴影所覆盖的图片里传达出的生的希望和对和平美好又坚定的等待。

他打量着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他承认,他真的没法相信那些给人美好愿景的照片出自这样一双冰冷的手,那些文字来自这样一个看似对胜利毫不期待的人。

“曾经是。”卡卡将手抽回来,补充道。

“曾经?”哈梅斯不解的反问,“因为战争结束了吗?”

“不全是。”卡卡掏出怀表看了几秒,很快的合上它——哈梅斯注意到表盖上有着似乎是干涸血迹一样的东西,但还没等他继续发问,卡卡就收回了怀表,他戴上礼帽,看起来是准备结束这段对话了。

“跟您聊天很开心,谢谢您。”他转了转礼貌,宽大帽檐下的阴影几乎遮住了他半边脸,“但我该离开了。”

“哦,好——好——”哈梅斯含混的应了几声,心里为这段对话如此草率的结束而惋惜,“希望下次能见到你。”他又握了握卡卡的手,诚恳的同他告别。

“我也一样,再见了,先生。”卡卡又朝他笑了下,这才转身离开。哈梅斯看着这个男人走进喧闹的人群里,他的背挺得笔直。在他的头顶上,血红的夕阳正在降临,天边的晚霞即将登场。和平鸽在飞舞,时代广场上的庆祝丝毫不减。

他听见女友的呼唤,于是哈梅斯也转过身朝他的女孩走去,他的女友是那么漂亮美好,笑意融融的脸庞像是娇嫩的,新生的玫瑰,他是那样的开心,那么的充满希望,鲜活又快乐,这一切本该如此。

因此他没看到有一个高个子的黑发男人走到了卡卡面前,他递给卡卡一封信,被他小心的折好放进了西装内侧的口袋里。男人嘴唇翕动了几下,转身离开了。

哈梅斯搂着女友回头看去,看着卡卡的背影渐渐走远,他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又是那么的容易让人忽略。在那些烟花、香槟和烤肉里,他就像是庆祝的歌曲里的一首悲歌那样突兀。

“亲爱的,看什么呢?”女友向他回头的方向看去。

“没什么,一个美好的人离开了。”他回过神,吻了吻女友的脸颊。

 

 

 

那段谈话给哈梅斯留下的印象之深,以至于在很久以后的一个早晨,当他在报纸上读到诺贝尔和平奖获奖者的名字时,哈梅斯差点把咖啡喷了出来。把他正在喝奶的小女儿吓了一跳。

照片里的卡卡眼神深邃,下巴有了一层胡茬。头发齐整,西装革履,眼角爬着细纹——那是四处漂泊的人才有的标志。

“他看起来好多了。”哈梅斯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想。与他们第一次想见不一样,那张好看的脸有了生气,他不再是那幅绝望的样子。在这个男人身上又有了活力和希望,那是一种在痛苦和绝望中长出的希望,艰难又美丽。哈梅斯不由得笑了出来,在心里祝福着卡卡跟他那位优秀的恋人一切都好。这次,可以好好庆祝一下了。

“爸爸?”女儿奶声奶气的呼唤让那个哈梅斯重新回过了神,他看着女儿疑惑的小脸,忽然发现距离那次疯狂的庆祝已经过了七年。

这是1952年的夏天,距那场惨痛的胜利已经过了七年,在这七年里,哈梅斯同自己的女友结婚,共同养育了一个四岁的女儿,他的名字在新闻界被越来越多的人口耳相传,事业蒸蒸日上。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场战争后开始变得更好,这个国家像是从废墟中开出的花,鲜活有力,坚韧顽强。

哈梅斯咬了一口面包,心里在期待同卡卡的第二次见面。这个机会来的快的让哈梅斯有些措手不及。几天之后专访卡卡的人物被委派给他,同时他还不幸的得知卡卡对采访的抗拒和不配合。

哈梅斯搓了搓手,拨通了卡卡家里的电话,过了没一会儿,电话就被人接起,从那头传来的温柔的男声让他的记忆在瞬间回到了那个遥远的下午。

“您好,里卡多·雷特。”

他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用力握了下电话听筒,“您好,我是哈梅斯·罗德里格斯。不知道您还记得我吗——”听筒那边是沉默,哈梅斯舔了舔嘴唇,继续往下说,“时代广场,那个热闹的下午——”

又是沉默,哈梅斯刚想解释就听见卡卡的声音,“当然了,那是个很棒的下午。”他顿了顿,声音渐渐染上了笑意,“罗德里格斯先生,真开心又听到您的声音,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这像老朋友一般的寒暄让哈梅斯很快的放松了自己,“我过得很好,你呢,诺贝尔和平奖的得主,应该很辛苦但是幸福吧?你的那位先生也跟你在一起吗?”他连珠炮一般的发问,又听到了那边卡卡的笑声。

“他始终陪伴着我,幸福倒谈不上,只是充实。”他顿了顿,“你还真是一个合格的记者,是专门打电话来采访我的吗?”

“不全是,”哈梅斯的声音很诚恳,“但我确实是太好奇关于你和那位先生了——或许我不需采访你,我只希望能跟你聊聊,行吗?”

电话那头又是沉默,隔了好一会儿,哈梅斯才听见卡卡的声音。“无妨,有些故事,我也一直想找人说说。”

 

 

他跟卡卡约在一家咖啡店见面,那是很偏僻的一家店,没有音乐没有恼人的流苏,只有流淌在桌面上的阳光在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哈梅斯找到那家店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推开门的时候还在跟店主交谈的卡卡停下了动作,他刮了胡子,却没盖住眼角的细纹,整个人感觉和七年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黑头发的店主用一种及其戒备的眼神盯着哈梅斯,让他很不舒服。他试图露出一个笑容,但是并没有什么用。高个子男人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凑近卡卡低声说这些什么,卡卡给了他一个抱歉的眼神示意他多等一会。哈梅斯也不介意,他站在一边,等卡卡跟那个男人说完。他注意到他们之间交流用的并不是纯正的英语,高个子男人的英语里夹杂着一些荷兰语,显得不那么熟练。

“你跟他约了几点?我一个人不会有问题的。”他听见卡卡这样说,那个男人看了眼挂钟,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得有些慌里慌张,他用力拍了一下额头,低声骂道,“靠,我忘了时间,”他似乎想做些什么,但因为要做的事情太多找不到头绪,竟然开始原地打转,“这会儿应该到那的。”

卡卡推了他一把,“赶快走吧,我帮你打理这里。”那家伙荷兰语都冒出来了,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然后急匆匆的冲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威胁一样的瞪了哈梅斯一眼,但哈梅斯看到他橄榄绿的眼睛里并没有恶意。男人冲了出去,顺手将“正在营业”的牌子扣了下来,随着他发出的声响慢慢散去后,店里又恢复了寂静。

“我们开始吧?”卡卡轻车熟路的为自己倒了杯水,“真抱歉让你等那么久,喝点什么?”

“没关系,一杯水就好。”哈梅斯的手在口袋里握了握拳,现在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每天晚上等着母亲讲睡前故事的年龄,怀着激动又不安的心情在卡卡面前坐下。

他注意到玻璃盖板下压的一封信,陈旧的,连信封都泛了黄,一幅被时间车轮碾压过的样子。

卡卡喝了一口水,眼神飘向桌面下的信封,“那么,我们从哪里开始呢?”他嗓音低沉,像个日暮中苍老的旅人。

哈梅斯不由的握紧了笔,他的声音也低了下来,“先说说你是怎么成为战地记者,如何拍出那些照片的?——它们真的很美,您要知道,那些艺术品给了许多人希望和对胜利的信心。”

“成为战地记者?”卡卡顿了一会儿,仿佛在咀嚼消化他说的话一样,“我只是听随天父的指引,至于那些照片——我得感谢您的赞扬,它们全都来自我内心所期盼的。我一直以为摄影和其他艺术创作一样,每一张相片所反映的都是摄影者的内心。我期望和平,也相信胜利。”

“也许这个问题闻起来有些唐突,但请您原谅我的好奇心。”哈梅斯咬着嘴唇,不知自己该不该问出这个问题。

“请说吧。”卡卡似乎已经知道他想问什么了,他并没有表现出抗拒,只是微笑的看着哈梅斯——这给了他莫名的勇气和信心。

“若真如您所说,您的战地摄影传递给我们的始终是希望、信心和勇气,从战争伊始到英美盟军诺曼底登陆,不管是战争连连告胜还是最艰难绝望的黑暗时期,您的文字和摄影也从未被乌云遮盖,这样坚定的信心是您本身拥有的,还是另有希望之源。”

卡卡沉默了一会,脸上渐渐的有了笑容,他垂下的睫毛盖住眼睛,让他的微笑显得更加温和,哈梅斯也不由的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

“是的,我的希望来源于我的爱人,他是一位优秀的,值得被人称赞的年轻军官。我相信正义的力量,也相信他。我的摄影和文字受他影响很深——甚至到现在我都无法完全摆脱他的影响。他骄傲、固执、热情又奔放,对胜利包含期盼并且从不屈服。”

“他是一位军官?!”哈梅斯瞪大了眼睛,“若是真如您所说,他一定十分优秀——我们都对您那张废墟中的玫瑰与白鸽印象颇深,现在看来似乎另有所指?”

“是有些别的意思在里面。”卡卡像个恶作剧被抓住的孩子那样笑了起来,“他真的很像玫瑰——热情如火又张扬不驯,在某些方面又单纯直接的像个孩子。当时看到那朵玫瑰的第一眼就想到了他,不过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那张照片如何被世人所理解就不是我应当插手的了。”

“真是美好的感情,有您这样的伴侣他应该很幸福吧。”

“谢谢您的夸奖。”

“战争结束后您退出了新闻界,几乎可以说是消失了七年,投身于反战,救济战争孤儿与帮助那些因战争而痛苦的人,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您为什么会这样做呢?”

卡卡的眼睛又瞥向那封被压着的信,就在哈梅斯准备岔开这个话题时发出了声音,“这确实很不容易,但我很喜欢。每个人都应当享受到战争胜利的喜悦和幸福,但有的人没有,他们没法跟普通人一样庆祝,所以我希望我能帮助他们,享受到他们应得的快乐。”

哈梅斯看着卡卡,这是一个有着坚定信念的人。他的温柔,他的和善,他的严肃和勇敢,都来源于他的坚定信念。他坐在自己面前谈论这战争、和平、他的愿望和他所经历的一切,语调中没有怨恨、颓丧或悲哀。他的声音是温柔的、悲悯的,也是苍老的、疲惫的。

他看着这个男人,不知是如何强大的信念和坚韧的爱在支撑着他。阳光从窗外渗进来,那些明媚的金色贴在他的皮肤上,融进他的骨血里。

“卡卡,”他不由的喊着他的名字,往前坐了一点,“您——我是说我能见见您的爱人吗?请原谅我鲁莽的好奇心。”

“现在不太方便,”卡卡摇了摇头,“但是我有他的照片。”

卡卡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怀表递给哈梅斯,那是一只很漂亮的怀表,但是因为很少清理已经变的暗淡,表盖上有着淡淡的,已经看不出来颜色的干涸液体。哈梅斯打开表,里面夹了一张小照片。

他看着照片里的男人,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那是个相当英俊帅气的年轻军官,浓眉大眼,从照片里依稀可以感觉出他有着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男人正朝向镜头,笑得无忧无虑,他咧开嘴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头发被帽子遮住,只有那几乎跟脸一样粗的脖子暗示着他强健的身体。

哈梅斯看着相片里的男人又看看卡卡,那是完全不同的感觉。这个男人像枪,像火,笑起来像是明亮的光,眉眼里带着痞气,是那种典型的花花公子。他跟卡卡如此不同又如此般配,他们站在一起一定是一张赏心悦目的画。

“没有合照吗?”

“我们都太忙了,所以没有。”

“太可惜了,”哈梅斯叹息着,“不过没关系,你们现在都完成了任务,在一起有那么多的时间,一张合照可以再补上嘛。”

卡卡没说话,只是笑着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怀表,哈梅斯又瞥了一眼手表,发现他应该是坏了,在表盘上,指针永远的定格在七点零八分十秒。

“他叫克里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卡卡靠着椅背,声音像是独自跨过漫长沙漠的旅人,“我和克里斯的第一次相遇,是在1933年的冬天。”

 

-TBC-


评论(6)

热度(44)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