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霍乱

酒醒后能否赏我个好梦如旧。

好时光 Chapter.9(青山松柏 师生年下设定)

*大学生嬴渠梁X教授卫鞅

*一个傻乎乎又轻松的恋爱小故事

*假设嬴渠梁赢虔荧玉都在一所大学,BUG OOC有且多


四十四

“你最近没休息好吗?黑眼圈这么明显。”坐下来的白雪抿了口茶,伸手指了指卫鞅眼睛下明显的阴影。

“没什么,就是最近老做些奇怪的梦。”卫鞅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地叹口气。

“什么奇怪的梦,说来听听呗?”她夹了一筷子菜,好奇的看着明显有些睡眠不足的卫鞅。

“也没什么奇怪的,就是好像老是同一个人,可能是最近——”他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看着白雪突然亮起来的眼睛“不是你这表情怎么回事啊?”

他对面的姑娘眼睛转了转,嘴角翘起来,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他是你的前世小情人吗?”

卫鞅倒是对这个结论嗤之以鼻,他看起来确实休息的不好,连吃饭都兴致缺缺的“什么前世小情人,别把你那什么前世有缘的一套往我身上套,白接受唯物主义教育了。”

——更何况那还是个男的。卫鞅想了想,没把这句话说出口,给白雪盛了碗汤递过去。

“那我看见你就是觉得亲切啊,像是很久以前就认识你,有些事很玄乎的。”白雪接过汤碗反驳,没在意他这句讽刺。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白雪也是这句话,漂亮的女孩穿着一身白色裙子,怀里抱着书挡在卫鞅面前,大大方方的伸出一只手:“卫鞅你好,我是那次跟你搭档主持的白雪。”

那天阳光特别好,金色和绿色揉碎了混在一起,从叶尖滴下来落在草坪上,看着人都要雀跃起来的,是再好不过的天气。白雪的裙子上也染了一点点夏天的颜色,那些裙摆上的阴影都带着暖色,她声音清亮,像是午后被风摇响的铃铛:“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

 “行吧,那你说说我们前世有什么缘?”卫鞅没想跟白雪就这个事继续重复的咕噜下去,拿出了用来结束这种话题的专用语。

时隔多年,这句话效果依旧拔群。白雪白了他一眼,没再把这话题继续下去“就算是以前有缘,那么久了也早会忘记的。”

是啊,两千多年了,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人放下很多事,不管是当年互相扶持的温柔年岁,还是那些金戈铁马的激昂时光;不管是少年时的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暮年间的功成名就史册留名;不管是初次许誓时的豪情万丈,还是据理力争后的无奈妥协。很多人都放下了、忘记了,愿意重新去过新的生活。可是总有人不愿意,他们固执的抱守着那些回忆,或好的或坏的,他们不愿忘记,却又拗不过时间的臂膀,最终也只能无奈地看着那些记忆如同手指间的流沙一样渐渐流走,唯一能做却只有听天由命,希望能快一点遇见那个人。

其实有时候他们想记住的也不是什么千秋大业,什么未酬壮志,而是心里藏着的那个人。那是心里最深处的秘密,但一开始却往往只有一个薄薄的影子,隐隐约约的,谁都看不清。要等到很多年后,连他们自己都垂垂老矣,记忆模糊的时候,心里关于那个人的记忆才会如退潮时的暗礁一样慢慢清晰又丰满起来,等他们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原来那个人,数十年间一如初见模样。

四十五

卫鞅坐正身子喝茶的时候,正巧碰上嬴渠梁看过来的眼睛,他拿开贴在嘴唇上的杯子,挑起眉毛朝嬴渠梁隔空举了举杯。嬴渠梁愣了一下,也举起了自己的茶杯,他看见卫鞅笑弯的眼睛,不知不觉也笑了起来,

他们动作悄悄地,像是一个属于彼此的秘密。

卫鞅和白雪结束的早,吃完饭跟嬴渠梁一家道了个别就离开了饭店。临走的时候卫鞅拍了拍嬴渠梁的肩膀,声音显得有些懒洋洋的:“学校见。”

两人一走,早就暗中观察了很久,看起来憋了一肚子话的荧玉就立马凑到他哥面前,一双眼睛亮的能发光:“哥,那个超级大美女是你的经济学老师?”

这句话让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嬴渠梁毫不犹豫给了他妹子头上一巴掌“怎么说话呢,对老师也不尊重点。”

荧玉偏偏头躲开,眼睛里的八卦之情丝毫不减:“嗳你说,他跟卫鞅什么关系啊,女朋友?”

“别瞎说。”嬴渠梁把手插进口袋里,瞅了眼他妹。

“我觉得他们挺配的,看起来像男女朋友。”

“我倒觉得不像。”嬴渠梁放下筷子,刚刚那种突如其来的烦躁感又涌了上来,让他说话的语气也不由得重了几分。“别拿人家私事乱说,像什么样。”

荧玉看着他哥莫名奇妙皱起来的脸,别过头继续去跟嬴夫人说话,没再理嬴渠梁。嬴渠梁对着碗里的羊肉,不知道怎么地就没了胃口。他想起那次卫鞅因为上课哑了嗓子的时候学生递上去的润喉糖,又想起那次白雪看着卫鞅的一脸惊喜,突然发现自己对卫鞅其实一无所知。

四十六

白雪家就在这附近,卫鞅也就顺路慢悠悠的送白雪回家,两个人并肩走在路上,谁都没有说话。街道上行人旅客来来往往的,各种各样的声音被夏夜的风吹开,传到耳朵里都变得稀薄无比。

他们走了好一会,白雪才开口说话,这句话从她回来就一直想说,只是绕了好几绕也没能说得出口:“你真打算在学校一直待下去?”

“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直说就好了。”卫鞅没停下步子,手插在口袋里往前走。

“我没什么,只是觉得……”他听见白雪叹了口气,停下了步子“你本科学的本来是商,这样未免有点可惜。”

“我喜欢法,况且搞研究这东西……”卫鞅想了想,还是没能说出后面的话。

“我没说搞研究不好,只是觉得不应该就这样,你自己都说不出后面的话。卫鞅,”白雪几乎是苦口婆心的在劝:“你的才能绝对不仅仅只是在法学研究,你该有更广阔的天地,更大的野心。我知道你有时候看不惯有些事,但是……”

她看见卫鞅停下了步子,他浸在路灯里的身体被拉出很长的影子,像是他那些已经不再被提及的过去。

卫鞅没否定她,但也没肯定。他模模糊糊的给出了一个不像是答案的答案,白雪听见这个男人的声音,像是长出新芽的老树:“有些事等我带完这些学生再说吧。”

说完这句话后的一瞬间卫鞅突然想起了很多事,刚毕业时的意气风发,被老前辈指导的点点滴滴,选择任教的心有不甘,无数乱七八糟记忆的最后是一张年轻的脸,年轻人侧过脸,一点隐藏都没有的对他全盘托出:“我爸妈将来想让我帮忙打理,就学这个了。”

四十七

那天晚上卫鞅到家后已经快十一点了,看了书半天也看不进去,索性关了灯把书扔开躺在沙发上。他划开手机想干点什么,但最后也是兴致缺缺什么也没弄,眼睁睁地看着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卫鞅正盯着黑屏的手机发呆呢,屏幕突然就亮了起来——有人来电话了。他顺手划开就接了起来“喂,你好?”

他从屏幕亮起来到接电话用了一秒不到的时间,电话那边的人明显也没反应过来,沉默着没出声。卫鞅奇怪的看了一眼屏幕,嬴渠梁三个字再清楚不过的映在手机屏上。

电话那边的嬴渠梁也有点被吓住了,他从晚饭回来心情就不好,晚上躺在床上半天也没睡着。无聊的时候翻出手机准备找景监和车英一块打局游戏,他习惯性打给通话记录第一位的号码,却没发现那一栏早就变成了卫鞅的手机号。

嬴渠梁刚准备挂掉,耳机里就传来了卫鞅的声音。

“嬴渠梁?”大概是因为他沉默了太久,卫鞅叫了他的名字。嬴渠梁赶紧应了一声,声音绷的紧紧的“啊,是我。”

电话那边笑了一声,鼻音轻轻的“我知道是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聊天。”等嬴渠梁反应过来他一时嘴快说了啥的时候,他简直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卫鞅那边仿佛被他逗笑了,笑声透过那些电波捂热了他的耳朵,卫鞅笑的声音不大,让人心里痒痒的,像是落在手心的羽毛。

“好啊,我也没什么事干。你等我插个耳机啊。”嬴渠梁听见耳机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卫鞅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好了。想聊什么?”

“聊什么都行,对了,最近学校好像法学生的论文比赛,卫鞅你负责这个吗?”嬴渠梁正找话题呢,突然就想起原来荧玉跟他提过这事,刚好他也好奇,顺便就问了出来。

“这个跟我其实没什么关系,我主要负责给那些学生论文提提意见。”卫鞅胳膊枕着手臂,伸了个懒腰“你是不知道有些导师,非逼着学生参加这个比赛,那论文……”

“惨不忍睹?”

“那已经不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卫鞅摆摆手,声音里带着点心力交瘁“比我大学时候写论文还痛苦。”

“你写论文还痛苦?我可是听说卫大教授当年本科期间发表的论文就能攒一摞了。”

“我说这些学生,上课不好好听,乱七八糟的事倒是知道的挺多。”

卫鞅也不生气,声音里带着点笑。他的手机在旁边,屏幕上的光亮了两下,灭了。整个房间都是黑了下来,他躺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嬴渠梁聊起了曾经大学的日子。窗外的自然光柔柔的落进客厅,像是淌了一地的水。

他们那晚上聊了很多,从大学聊到未来,从时事热点聊到学校里的风言风语,从卫鞅的法学聊到嬴渠梁的工商管理。

卫鞅那天晚上其实跟白雪去了个讲座,一回家卸了精神就有些懒洋洋的,他声音不同于往常,有些绵还透着些沙哑的味道。说着说着,卫鞅的眼皮就耷拉了下来,最后只剩下呼吸声。

“卫鞅……?”嬴渠梁念着对方名字,却发现回应他的只有耳机里的呼吸声。他应该是累了,也很久没有休息好,他想起见到卫鞅时对方的黑眼圈,不由得压低了声音。

“你睡了吗?”嬴渠梁问他,可是回答他的只有呼吸声。嬴渠梁戴着耳机闭上了眼睛,他好像能看见卫鞅睡着的样子,阖着的眼睛遮住了里面锋利的光,睫毛拖起落下的烛光,穿着一身白衣伏在桌案上睡的正香。

嬴渠梁希望自己能走过去,给他披上一件外衣。不仅要挡开夜晚的寒气,还要替他挡住四面八方的压力和恶意。让他能在那件外衣里,在这幽幽的烛火里,好好地歇一歇。 

-TBC-

P.S:祝大家愚人节快乐呀,么么哒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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